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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来上网就要明白,世界之大无奇不有

【快新】双生焰 · 壹

☞尝试一下中国古风

☞皇帝×刺客,oocooc

 

 

 

七月流火,已是处暑时节,灌入衣襟的风颇具凉意,在树荫下休憩片刻后更是一阵寒颤,树下之人起身离开,露出身下灰白的石头和背后棕黑的树干。走到光下才看清这是名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子,一身粉色襦裙,静坐在那儿时叫人恍惚不能辨清,融入了四周一片嫩粉的桃花雨中。

 

没错,立秋都已过去大半月,知县府旁的月老庙里,这颗参天的桃树居然才刚开始落花。

 

几个成人都抱不过来的树干占去了月老庙前庭院的大半,走出几条街才堪堪望到树冠顶端。从初春一直绮丽到入秋的粉色花团繁茂稠密,几乎遮蔽了枝丫,却不会令人感到沉重。

 

事出反常必有妖,放到别处,这棵树定是要被拦腰砍断,从土里掘出根来,再劈成小段一把烧干净,然而这桃花却在这里安然无恙地开了不知多少年,低端的枝条上还被从各地赶来参拜的少男少女系上了一根根红绳。

 

她也曾试着在枝头系上属于自己的那条,但她并没有心念之人,相反,来这世间的十七年里,她好像从未产生过密友对她描述的那种内心悸动的感觉。抱着对此的好奇和向往,她挑着灯亲手编织了一根独一无二的红绳,跳动的心让她无法入睡,天际刚见一线鱼肚白时她就溜了出来,踩着草叶上的露珠走到桃树下,寻觅一个称心的位置来绑上自己微小的祈愿。

 

望了没多久,她就开始发愁了。这间月老庙向来香火旺盛,月老爷爷看着她长大,在她还未出世时就阅尽这人间百态了,桃树上哪里还有能合她意的空枝?

 

再往高处倒是一片空闲,但她肯定是挂不上去的。

 

正惆怅着,她忽地在深浅的粉色间望见一抹青黑,不像树干长着粗糙的纹理,而是很光滑,像是衣摆。

 

“谁在上面?”她将手挡在嘴边朝上喊。

 

得不到回应,她以为是哪家淘气的孩子不听话跑到树上去玩,不回答她是由于怕被发现了要挨打,便又喊了句:“爬这么高很危险,你快下来吧,姐姐应允你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

 

晨风拂过,一树的花瓣淅淅沥沥飘下,满眼都是粉色,遮挡了她的视线。那一角青黑的衣摆隐匿在花雨里,仍是没有人应答。

 

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大清早的,连鸡鸣都听不到几声,那孩子不会整晚都困在上面,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了吧?她担忧起来,在树下来回度了几步,又喊:“你别急,姐姐马上叫人来救你。”

 

半只脚还没跨出月老庙的门,桃树顶端蓦地一阵轻响,她回首一望,一名头戴竹编斗笠的黑衣男子从桃枝间飞出来,身后带出了一片花瓣。晨曦映在他身上,她看清那人下半张脸蒙了个面具,眼神其实是看不真切的,她却莫名觉得一定清亮有神。直到那人像飞鸟一般消失在红墙黛瓦之后,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。

 

他是谁?那日之后,无论行立坐躺,她的思绪都不由自主地飘到这个问题上来。一连七日,每到凌晨这个时刻,她就握着那根红绳来到月老庙的桃树下寻找,期盼能看见那抹青黑,问问他从何处来到何处去。她又忐忑,第一次遇见就把人家误认成了小孩子,会不会惹他生气了呢?

 

七日她都看到了,可是七日都没问出口。但最后一天,那人竟主动向她发话了。

 

“我帮你吧。”

 

那人在她的注视下从树梢轻飘飘落到地上,细密的粉色花网在他周身萦绕。他的声音自面具下传出来,却不显得闷,仍像寒冰初化汩汩涌流的山泉。他说,我帮你吧。

 

“帮、帮我什么……”她纱袖下的两只手相互捏紧,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吵。

 

“你不是找不到地方系红绳吗?”那人直直地注视着她,眼神专注却不轻浮,温柔而不怯弱,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。

 

“噢,是,是这样的……”她颔首,摊开手给他看浸了她手心细汗的红绳。

 

那人拿了过去,指尖轻触到她手掌,奇妙的感觉。他飞身跃上高枝,轻松地用红绳系了个结,看起来是随意找的枝头,但她心中却荡起波涛。那个位置是她早就注意到的,不至于太高看不见,又不跟低处那些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,比旁边的枝条生得更长一些,仿佛是想领略清晨第一缕日光。

 

他落回她旁边。“多谢公子相助……”她轻声道,不敢抬头,怕被发现她羞红的脸,“敢问公子尊姓大名?”

 

静默半晌,她本以为她要听到“只是过客,何须姓名”、“代号罢了,姓张姓李又有什么分别”之类的话了,那人却淡淡开口,“江川。”

 

江川。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,顿觉绿意和潮息扑面而来,短短二字就囊括了山河湖海,分外动听。

 

再抬头时,他已经不见了,唯余轻风与桃花。她竟没感觉到一丝他离开时发出的动静。

 

他离去得太突然,她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姓名。此后,她便常常到这月老庙来,一待就是一天。可江川却不再出现了,无论她怎么等,怎么找,也没再在这月老庙中见过他。

 

今日,他还是没来。

 

直到残阳西沉,老仆人再三相劝她才肯走的,不然她大概又要等到月上枝头。

 

他去哪儿了呢。

 

 

 

 

碧瓦金檐的宫门。

 

暮鼓声起。

 

“快关上快关上。”侍卫又拉了拉前襟,催促着对面与他一同守门的侍卫将金红沉重的大门关紧,落了锁,呼出一口气,像是等这一刻等了许久。

 

除了这扇门,宫内还有大大小小几百扇大门,每到日落,城楼上的鼓声响起,宫门就会由内至外地依次关闭,隔天破晓再由外至内地依次打开。

 

他做侍卫很多年了,关门开门的日常工作对他来说再熟稔不过,没有万次也有千回了。从前他只管自己的门,从不顾别人早了还是晚了、有没有检查是否锁好。但自从新帝登基以来,他开始夜夜忧心有无哪扇门没有关好、城墙是否还修的不够高、巡逻的人是不是太少。他这样忧虑,不是突然染上什么疑心病,而是实在觉得,这偌大一个固若金汤、禁兵把守的皇宫,本应让人感到安然自得、高枕无忧,他却总放不下心来。有句话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,但在心里他确实这么认为——这个地方,与其说是皇宫,倒不如说更像座鬼城。

 

“你听说了吗。”对面共事很久的侍卫突然靠近他,小声跟他说道。

 

“听说什么?”

 

“就是那件事儿啊!”

 

“哪件事?”他一面反问着同僚,一面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。他不是没听说最近宫中有流传什么奇闻异事,而是他知道的事件太多了,什么看见了影子似的小怪物飘过啦、刚丢弃的东西回头一看又出现了啦,比比皆是,不知道对方说的哪一个。

 

“我听他们说,”同僚又压低了些声音,“昨夜那个怨鬼又来了!”

 

“真的?有人看见啦?”

 

“那不然呢!”同僚做出夸张的表情,“人好好地在路上走着,忽然背后一凉,一回头就看见了双冒着青光的鬼眼在盯着自己!”

 

“然后呢?”

 

“然后?然后就不见了呀!你见过哪只鬼来有影去有踪的吗?”

 

“哦。”他有些悲痛地发现像这类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
 

“哦?”同僚瞪大了眼,“你不怕吗?这可是很诡异的事!说不定哪天那东西就趴你背上跟你回家了呢!”

 

他怎么不怕,他怕得很,只是在人前又不想表现出太害怕的样子:“算了吧,这里是皇宫,贵人多着呢,那鬼要跟也是跟圣上啊,我是谁?跟我做什么。”

 

“呸呸呸,你怎么能说这种话,不要命啦?”

 

他捂住嘴,左右看看:“没事没事,谁会听到。”

 

此时四下无人,说得正兴奋,同僚也胆大起来:“不知道这些事有没有传到圣上耳朵里去。”

 

“这不是废话嘛,圣上消息最是灵通你又不是不知道,要我说,那鬼指不定已经跟圣上打过照面了呢。”

 

“可我看圣上也没做什么应对嘛,就任这些事发生,流言蜚语满天飞——”他猝然闭了嘴,脸色霎时铁青。

 

“是啊,哎,自先帝驾崩新帝即位这一年多来,也不能说哪里不好,算是国泰民安,就是有点奇奇怪怪的,搞得整个皇宫都——你老踩我作甚?!”

 

同僚面部僵硬,眼神极度惊恐地望着他身后。

 

他一回头,顿时仿佛五雷轰顶,两人反应过来,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
 

“皇、皇上!”

 

一身龙袍的新帝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,身后仍旧只跟了一个年迈的贴身侍卫。

 

还没说什么,跪在地上的两人一通忏悔自斥请求饶恕。新帝默默听着,等他们终于停歇下来,悠悠然道:“通小臣、戏殿上、大不敬,后面是什么?”

 

当斩。

 

两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,牙齿咯咯打颤。

 

“冒着青光的鬼眼……你们刚刚是这么说的吧?”新帝撇嘴摇头,“那明明是很美的一双眼嘛,怎么被你们传成这样?”

 

这话乍一听来本就莫名其妙,再加上惊吓过度,两名侍卫根本反应不过来皇上所言何意,脸上错愕的神情如同痴傻了般。

 

新帝偏头看了眼身后的老侍卫,唇角抿着笑。老侍卫轻叹口气,望向新帝的眼神里是仿若对待己出的无可奈何。

 

“行了起来吧。”

 

只留下这么一句话,四周重归宁静。侍卫们抬头时,圣上与老侍卫已经不知所踪,两人面面相觑,适才发生的一切都恍若梦中。

 

 

 

入夜,月光如细沙般将整个皇宫镀上一层银边,皇帝寝宫的琉璃瓦上,一黑衣男子扶膝而坐,紧挨着屋脊上的獬豸。

 

那男子头戴竹编斗笠,脸蒙着半边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,正是江川。

 

整张脸不是被遮住就是藏在了阴影下,令人看不清神色,只从他握拳的手上关节泛出的白色能大致推断,他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很不情愿,甚至有些愠怒。

 

在晚风中流连了会儿,他终是跳下屋顶,闪身进入了殿内,满院护卫竟无人察觉。

 

落在地板上的脚步如同猫爪,轻快无声,风吹烛动间,他已来到卧榻前,利落起手,二指夹着一枚淬了毒的银针,正要往榻内甩,忽又眉心一动,毒针缩回袖内,手抓住帘帐一把将其拉开来。

 

蓬软的被褥下,不见躺卧之人,只有中央一颗头突兀地摆在上面,长发在脑后铺展开来,毫无血色的脸上是紧闭的双眼,被横切断的脖子下就是丝绸被套,却也不见任何血迹。

 

江川被这场面惊得顿了一顿,随即转身就走。

 

“喂,别走啊!”那头颅蓦地睁开了眼睛,开口说话了。

 

“你这么锲而不舍地要杀我,一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咯。”头颅从床上飘了起来,飞到江川跟前拦住他。江川停下脚步,看着头颅在他眼前上下浮动。那头道:“那就拿着我回去复命呗?”

 

江川闻言不语,抽出腰间的短剑就朝那头扎去。那头丝毫不闪躲,短剑不偏不倚地刺入其天灵盖,再拔出来时,整颗头颅也随之化成了金色的细末飘散在空中。

 

身后传来一声赞叹,声音居然与那头颅发出来的一样:“那就是你‘银刃’的称号之由来,削铁如泥的匕首‘南柯一梦’吧?”

 

江川回身看去,一身白袍的新帝端立塌前,目光好奇地打量他手中那柄短剑。除了握在手中的剑柄是黑色外,剑身通体银白,线条优美流畅,尖端微有些弧度。南柯一梦由何人打造已不可考,只听说第一次出现是在十年前一披发男子的手中。他转动手腕,金属反射出的银光如一滴露珠从剑刃上流过。短剑插入剑鞘。

 

“今天是第几次了,让我算算——第七次了吧?南柯一梦出鞘,终于动真格了吗?可我还活得好好的,这事儿要是传出去,你江湖第一杀手的名号不保呀,银刃公子?”

 

能出入这皇宫如无人之境,世上已没几个人能做到,但他并没有出声反驳。自己的名字因刺杀当今圣上而被世人熟知留名青史,这也许是某些杀手梦寐以求的事,但不是江川的。

 

他微微抬头,露出被斗笠遮住的双眼,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:“你当真是玄旻帝黑羽快斗?”

 

被一介刺客直呼其名,新帝也全然不介意,反倒见对方终于睬他了,语气都变得欢快起来:“如何不是?”

 

“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。”

 

“皇帝的样子该是什么样子?你见过我那么多样子,是哪一个不对?”

 

这话令江川抿唇蹙眉,心中更是窝火。他几次三番来取这人性命不成就罢了,居然还次次被这人戏弄。首次行刺,他毫无障碍地就进入了寝宫,以为皇宫与帝王不过如此,这么轻易就能得手。看准了烛火投下的影子闪入房间,没想到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,他本以为是自己判断错误,正准备离开,瞬时所有门窗一齐关闭。虽然这困不住他,但却表明,对方业已知晓他的到来和目的。

 

接下来的几次,不管他在何时何地用何种手段行刺,这杀生害命之事都变得儿戏一般。

 

玄旻帝用膳,他潜入御膳房,将无色无味的烈毒抹到碗口,因得知玄旻帝没有用调羹喝汤的习惯,这样做确保毒药不会入了试吃人之口。结果这汤新帝喝是喝了,看那角度也必定沾到了毒药,可他喝完,只咂咂嘴,嗝出一口气来,变作一团小雀状的青云,直朝他藏身的地方飞去。最奇怪的是,新帝周围的人好似没看见这场景一般,不做任何反应。

 

玄旻帝游御花园,他不顾其身后跟随的一行侍从婢女,在房檐上架起弩弓就射出一箭。弩箭厉声破空,正中新帝胸口。玄旻帝抬手摸了摸龙袍上浸染开来的鲜血,眼看着就要倒下,倏地,摇晃的身体化作无数白鸽,扑打着翅膀四散开来,其中一只衔着一颗心,上面插着他的弩箭,飞到他面前,竟吐人言:“公子射中我的心了,可要负责呀?”其他人面对这般奇景,可想而知,跟上次一样,又是视而不见。

 

昨夜,一推开寝宫房门,他就坠入了温香软玉的怀抱,满室弥漫着熏香和女子的体肤香。身段窈窕的女子搂住他,白玉般的手企图揭他的面具,红唇吐着湿热的馥息,在他耳边呢喃“郎君深夜前来,可是馋奴家身子了”之类江川想都不愿再去想的话。

 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。”江川此时的语调里已能听出按捺的怒意。

 

“皇帝?山雀?白鸽?美娇娘?还是……黑羽快斗?”玄旻帝抱胸笑道,“小郎君,你愿我是哪个?”

 

江川合眼,须臾又睁开:“一国之君如此,杀你不算冤。”

 

玄旻帝做佯怒状:“喂,一码归一码,这差事我哪里干得不好了?银刃公子要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,朕可是不会认的。”

 

“这时候倒想起礼教来了?”

 

“必要时还是得讲究一下的嘛。”

 

虽然玄旻帝即位才不到两年,但在处理国事上,不说无可挑剔,也算瑕不掩瑜。先帝打下的好基础没有被其损毁,举国上下各方各面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。这点江川并非不知,只是像他这样的人,取谁性命与其功过是非并没有太大关系。

 

但他仍有好奇心:“为何不立后不封妃?”

 

“太麻烦。”

 

“新帝不立后不可亲政。”

 

“这不是我说了算嘛。”

 

他又问:“为何不行国丧?”

 

按历朝的规矩,皇帝驾崩后,需守国丧三年,上到朝臣下到百姓,四十九日内禁屠宰、百日内禁婚丧嫁娶、三年内不可礼乐奏唱。

 

玄旻帝沉默片刻,神色不复方才的顽皮:“一族之殇,何必拉着天下人一起。”

 

江川摇头:“撒谎。”

 

又道:“惠跖八年先帝便突然驾崩,有传言说是你暗中操作。”

 

“阁下认为呢?”

 

他直言:“荒谬。”

 

玄旻帝听罢,爽朗大笑:“第一杀手果真有意思。那你究竟为何想杀我?果然是受人逼迫吧,是谁?”

 

见江川不答,玄旻帝也不和他车轱辘,迈步走向他:“你都杀我这么多次,如今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。给我看看脸?”

 

江川警惕地后退,始终与他保持距离,手搭上腰际的剑鞘:“陛下别是昏了头,忘了你我的身份。”

 

“你这人怎么跟刺猬似的。”帝又笑,“不过我皮够厚,不怕扎。既然杀我不成,做朋友不是更好?公子日夜留意我的起居,连日常习惯都摸清楚了,可方才我的首级大大方方摆在你面前,你又不要,这不是借刺杀之由接近我还能是什么意思?”

 

“你这人……简直不可理喻!”江川气急,欲拔剑出鞘,剑出二寸又收了回去,倒行着向门口退。

 

玄旻帝耳聪目明,一眼看出江川的动作忽然变得僵硬,脚步变得虚浮,周身腾起似有似无的白雾:“你怎么了。”

 

江川一言不发,退至窗棂,推开的瞬间足尖一点,木格窗发出嘎吱声时人已不见踪影。白沙似的月光倾泻进来,玄旻帝伫立窗前仰望,夜幕中,朦胧素晖晕出一圈虹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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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一直开坑一直爽

#古风看得太少,写的有点不伦不类的,本身一群霓虹金跟中国古风就很不搭调……本来所有人的名字都不打算改就当全员复姓的(起名字真的太难了),然而江户川柯南实在太违和了,第一段那里要是改成这五个字我估计看的时候要一口水喷出来。总之_(:_」∠)_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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